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蜜月

    金乌东起,日上枝头时。

    晏诗施微微转醒,除了身子稍稍有些酸涩外,其余倒没什么感觉,杳杳想起昨夜完事后她累的实在抬不起沉重的眼皮,还是祁明耀带她去净室清理了一番,再回来休息。

    "醒啦?"

    晏诗施听到祁明耀低哑磁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她偏过脸,瞧着身侧闭目养神的男人,他英俊的五官轮廓线条流畅而深邃。

    晏诗施挑起眼稍,漾开一抹笑:"你怎得不叫醒我哩?"

    她说话时,手臂撑起身子坐起,却因全身无力,刚撑起来,又跌至床上。

    "别乱动。"

    祁明耀撩起眼皮瞥见晏诗施要跌落的娇躯,立即起身扶住她:"身体还酸不?要不要再睡会儿?"

    晏诗施摇摇头:"不用了,倒也没那么娇弱,只是你昨夜折腾的太狠了。"说罢又娇气迤逦地乜他一眼,观他穿了中衣,自己却光溜溜的。

    她翻个眼皮,嗓子虚飘着

    "自己穿着衣服,倒不替我穿嚜?现在身子实在不听使唤,你替我去拿衣裳可好?"又怕这使唤人的语气不讨喜,她又加了句"相公。"

    晏诗施这样的撒娇软糯,洋溢在祁明耀心腔内,那里都化作一汪春水。哪还敢不应允:"好,这就给你拿衣裳,先等着啊。"

    祁明耀出去前,晏诗施将被子往胸口拢紧几分,以免春光乍泄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祁明耀捧了一叠衣衫回房。晏诗施正要抬手接过,却被他躲了去。

    "怎的?"晏诗施剔起一双眼疑惑地窥他。

    祁明耀缄默不言,只把衣服堆在床沿,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,将她嵌入怀中,一手挑起一件扁青色的小衣为她披上,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,为她系上衣带,同时温热的鼻息就喷洒在她敏感的耳际,刮起阵阵瘙痒。

    待脖颈上的衣带系好后,他的手又顺着她滑腻腻的脊背蜿蜒而下来到腰间的衣带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轻抚过的肌肤时不时蹭过昨夜留下的红痕。似扩展开来泛起一阵粉腻脂红。

    这时,才听他轻笑"往日只听妻子服侍丈夫,可我也不觉得这为天经地义、理所当然之事。今日我便倒行逆施,娘子,为夫服侍你穿衣可好?"

    祁明耀的声音低醇悦耳,最后一句更是贴在她耳廓诉说,带着潺潺的情意,令她不禁打了个颤,反应过来更是红云浮腮,耳垂羞红一片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他便提了件云纹里衣轻贴了上来,动作细致温柔,即使动作生疏时不时打结,也耐得下心来替她一一抚平。

    待他辗转至她身下,便看到他携了件丝绸亵裤轻蹲在她腿旁,抬目望她"抱歉,昨夜没克制住。今后不会的。"语气多了几分自责与愧疚。晏诗施才蒙着回意他话里的意思,便瞧见他慎重的在她腿心旁烙下一吻,像是一句轻轻的誓言。却教她倏地意会了他的意思,腾的一下脸就红遍了,连忙想把腿合上。

    他却轻轻掣住了她,骨节分明青筋隐现的手搭在她光洁嫩滑的大腿上,平添了几分春意。她还没来得及羞躁,就听见他打趣的闷笑"诗诗啊,抬腿,不要害羞嘛。"

    "谁…谁谁害羞了?都是夫妻了,我才不怕哩!"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她佯装生怒,以掩盖她没出息的反应,娇睇了他一眼,春波缭绕其间,自生绵绵情意。

    可才直起身抬腿,却不想太急,反而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。平稳了后就径直埋入祁明耀的怀里羞愤欲死,再也不想抬头。只想冒出个地洞好钻了去,以免丢人现眼。她暗自懊恼,平时的机灵劲儿哪去了?怎做这一副呆傻模样?

    感受着面前胸腔传来的阵阵笑意,她更郁闷了,忍不住就锤了他几下

    凶巴巴道"不许笑!"

    "嗯嗯……"倒也怕惹急了她,祁明耀费了好大劲才抑住了笑。

    "再抬手。"

    她轻轻吸了口气。提起脑袋瞧了一眼,是件正青色的花边中衣, 不取笑她后,他便埋首为她系好腰间的衣带,在俯首为她套上件天水碧色的百褶裙。

    最后是鱼师青色的外衣和罩衫,衣袖边绣了浅浅的银色云纹,薄如蝉翼,轻若流风。轻巧的搭在她身上。即使穿了这么多件衣裳,她还是显得娇娇弱弱的只像披了层飘若流仙的云雾。

    晏诗施细观着镜中的人,自己也惊讶万分。她原以为自己身材很瘦,可现在看来,身形竟有种盈盈不堪一握的苗条感。她原本就是一个清丽动人的女子。只是因着年纪尚幼,身材未长开,所以才看起来单薄羸弱,可是现在看来,经历了昨夜房事,她眉目间自带一抹青涩的娇媚,确实已是个窈窕佳人了。

    这时祁明耀从后头环住了她,轻声道:"你很美。"

    晏诗施闻言心下一暖,不自觉露齿而笑。

    祁明耀也跟着她弯起唇,低声道:"娘子真美!"

    晏诗施的笑容更深了,正欲言行,忽又想起来自己还未梳发施妆。遂扭头对祁明耀道:"相公,你先出去吧,顺便叫些会梳妇人发髻的丫头来。"

    "娘子,大可不必,这不是还有为夫吗?"

    "你?你会挽发?"

    "这有何难?我待在军营都是自己梳发"

    晏诗施有些苦笑不得,正想说男子束发与女子梳的发髻有所不同时,祁明耀便己轻笼起她乌黑的青丝,手指间灵活翻转。在保证不弄疼她的情况下,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,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一手在妆奁里挑拣起一支翠色欲滴,又不显轻浮的发簪别入了她的发间固定住。

    虽不是什么复杂精致的发式,却也格外衬她这刚成亲的少妇模样。她轻轻左右晃动了下。发簪垂下的流苏也随之轻摇。祁明耀虽没听她说话,却看出了她这副神情,定是满意极了的模样。不由地莞尔一笑又在妆奁里挑了副衬衣的耳珰,摩挲了下她的耳垂,便替她戴上。

    清点了下她的耳珰惹的阵阵汵汵响,语气悠然道"娘子真好看啊……"俄延的语调却让人觉不出半点敷衍懒散。反倒把真情实意全浸在了里面,隔着字句丝丝的渗透出来,让人听了便觉得甜丝丝的。

    "好啦,别贫了,我还要上妆。"就连埋怨的语气都泛着蜜。

    谁知道祁明耀又耍宝似的"等等,这个不用娘子亲力亲为,有为夫在呢"

    就见他半屈起腿蹲在她的身前,将她板正面对他,举目凝望着她,黑曜石似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与虔诚,让她生不出半分抗拒。竟就任其在她脸上搽脂抹粉,就在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自己重画的事实,忽听他端详着她的面容轻声道张口,她愣愣地按照他的指示来,在红纸上轻抿了下唇。

    她正想转过身看向镜子时,却听他说还有最后一步。正疑惑间待看到他手中的眉笔便恍然,终是自己太心急了。

    本以为他会速战速决。却没想到刷刷扫扫了半天也没停下,晏诗施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,正认真细致的替她描眉。一时竟失了魂,痴痴的望着他不由问了一句"你想与我举案齐眉吗?"

    本以为很快能得到肯定的答案,却没想到他细细思索了一阵便回了她一个不字。

    她游走的思绪瞬间便回了神,xiele几分慌张,语调不稳的问他"为何?"

    他还在细细的描,听她问起便道"我不想与你举案齐眉,相敬如宾,如果可以,我想与你一生一世都形影相随,如胶似漆。"

    晏诗施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来,便听到这话,她不由得呆住了。

    “好啦,画完啦!"他如释重负的放下了眉笔,像完成了一件要事,轻快的催促她看向镜子。

    晏诗施直愣愣的转眉望向镜中,却不由得屏息,翠枝隐没于乌松墨髻中,汵汵晃动的流苏下是一张芙蓉柳面,一对烟笼微黛的眉,一双似羞似怯的眼,再往下是一口靡丽如樱桃的唇,娇媚的神态,惊诧的神情,为这张优美的画卷更添了几丝生动。

    惶惶然回过神,睐目看他,语气惊喜中又带了几分酸意“画的这般好,可是之前常常替人试过?"

    祁明耀嗅得几分醋味,垂目笑道"倒是没那个机会,只叫会描妆的人时常传授点技法,顺便熟悉了下胭脂水粉,按着娘子这张有山水原色的娇颜铺点彩罢了,不算多难。″

    晏诗施抿唇笑一笑,知他是夸自己素面亦好看,心里的醋坛倒翻变成了蜜罐,收起嗔怪的神情,反睇着他笑"妆上的是不错,只是这口脂涂的有点厚。″边说边施施然的兜近他,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薄唇,磨了一磨才放开。祁明耀也只是亲昵的搂着她笑。

    须臾间,两人皆收了笑容,晏诗施才有空隙去打量这间婚房,但见整洁而雅致,摆设无比舒适,看上去便让人觉得温馨。

    "喜欢吗?"祁明耀问她。

    晏诗施点头道:"不错"

    "喜欢就好。"祁明耀微微一笑,牵起她的手腕走向了窗户边的软榻,一手撑在上面坐下对她道“怕你在家中还有些留恋的东西,便叫你的贴身丫鬟去取来归置在一处,这里还特意为你设了一处书案,往后你要写书吟诗都可在此处。"

    晏诗施举目望去,书案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,甚至还有几卷宣纸,上头还积叠了几本诗词。

    晏诗施看着那些诗词,有几分感慨,不禁想起自己初嫁给祁明耀之时也曾想着在此处写书作画吟诗。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如此周到。

    她心内不乏感动,不由的抬头朝他望去,祁明耀也凝目瞧她。四目相对间,他嘴角含笑,眸光柔和,泄着几缕缱绻温柔。

    晏诗施看的不禁脸色绯红,赶忙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吃早膳的时候,两人并肩而坐。祁明耀拿起汤匙搅拌着碗里的粥,轻声道:"这几日无事,我带你出门逛逛去。"

    "嗯"晏诗施应了。

    祁明耀便唤了人进来收拾了,牵着晏诗施的手离了府。

    两人走在街上,晏诗施一边欣赏着路上的行人,一边起当年他们初次相识的场景,心内颇为怀念。

    她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祁明耀曾伴自己逛过的那家酒楼。她站定在楼梯口,望着上头的牌匾,一时竟想不起自己曾经是如何踏上这里的台阶的了,只觉得心里有些许记忆,似乎埋首于深处不曾拥有。她想要去寻找记忆的痕迹,可是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"怎得了?"祁明耀见她立在楼下久久未动,便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晏诗施回神,轻轻摇了摇头道"没什么。"

    祁明耀也不勉强她,买了一提桃花酿便牵着她继续沿街往前走。

    远远的望见人声鼎沸处的一处糕点店,便唤她"若是记得没错,那儿有你最爱吃的桃酥,我们进去尝尝吧。"

    "好。"晏诗施应了声。

    他们进了店中,一番挑选下来,晏诗施挑了几块桃酥,祁明耀则挑了两碟点心,又点了几碟小菜。两人便相携着走出了糕点店。

    剩下的时间段里,祁明耀带着她东买买西逛逛,凡是她看得过眼的不论她说要不要,都买下来挑在手里预留着给她,晏诗施倒也嗔他尽瞎买,浪费银子,他反歪着头睨她道“我本就是个粗老爷们用不了多少好东西,有这银子倒不如多买媳妇儿高兴,娘子一高兴,为夫心里就舒畅,很值的来,怎说是浪费钱呢?以后咱家你掌中馈,钱都归你管,想买什么就买什么,客气都是留给外人的,咱俩夫妻还弄这生疏做甚?″

    这番话倒也堵住了晏诗施的话头,只让她在心里炸起了数千万朵烟花,欣喜得很,只甜蜜的埋怨"那也要少花点钱呐,不是这样折腾的嘛……″

    祁明耀也不反驳,只接着他的话点点下颔展眉望着她笑。

    未几踅至一处湖岸边,清水泠泠,金光飒飒,有许多登对的才子佳人买了画舫游湖耍玩,亦有些江南里的水乡姑娘三五成群的作伴戏水,皆是脂粉撞钗裙,珠光摇宝翠,倒是一片生机盎然,为这柳树湖泉添了生趣。

    祁明耀托着晏诗施的手,提步往湖岸去,掏钱买了一处画舫,将晏诗施安置在其中。晏诗施坐在里头往外看到了许多熟人,皆是当地的爱侣相伴游湖,或是携手漫步,或是依偎谈笑,一派温暖幸福。

    晏诗施望着湖上的一艘艘画舫,心内也是满足,正想着如何才能和祁明耀单独相处一会儿,就听到耳畔响起他低沉温柔的声音"喜欢这里么?"

    晏诗施闻言侧目睇他,轻轻点了点头,笑道"嗯。"

    “诗施!″忽听见有人叫她,她转头看过去,正是方才游湖姑娘中认识的一位,那位姑娘一袭浅紫罗裙,头发盘成髻绾,插着碧玉簪子,端庄典雅,又带了点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,她正招呼着晏诗施,晏诗施便快步迎上去寒喧了几句,聊了几句便错眼看到了她身后的祁明耀,实在是周遭姑娘们的薄嗔调笑声不小,再者这位公子一头白发,通身气度矜贵,不注意倒难。

    "这位就是你的夫君呐?昨儿在你的婚礼上吃了几杯喜酒,只是还未见到你们俩,就因有事提前退场了,今个儿瞧瞧,你这玉面郎君生的真是好看,姑娘们都挪不开眼了呢。"

    晏诗施笑叹"瞧你说的,平白笑话我,哪有那么夸张。"

    "哎呦呦,你看看你,害臊了。"另一位姑娘笑道。

    晏诗施不理会这几位故人的揶揄调侃,笑着挽住祁明耀的胳膊,对那位姑娘道"不过,这位确是我夫君,祁姓,明耀为名。"

    祁明耀闻言,笑着向她们拱了拱手"各位姑娘好,在下祁明耀,是晏诗施的夫婿。"

    他的语速较慢,语调却很稳重,让人莫名觉得信服。晏诗施也被他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逗乐了。

    那几位熟识的姑娘见晏诗施与他眉目传情,又听了他这番话,便也识趣的不再打趣晏诗施了。

    倒是那些不认识的姑娘还在暗窥着,瞧着祁明耀轮廓铿锵劈斩,顿挫有力。侧着的半阙背影似是囊括了伟岸的胸怀,衬得天仄地窄。又将目光转向晏诗施,眼里不禁流露出艳羡的目光。

    "这位公子长的真是好俊呐。"

    "是啊是啊,你瞧,晏姑娘也很美呀,二人真是般配极了。"

    晏诗施听着耳畔传来的赞誉之声,唇边不自觉的浮现一抹欣然,却仍忍不住偷瞄祁明耀,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
    祁明耀倒是不习惯与这诸多女子交谈,便客气又疏离的行了个礼"各位姑娘,抱歉了,在下还要带内人去游湖,恕不奉陪。"

    他一向是稳重有礼,不会让人不适,即使是在晏诗施的婚宴上也是礼貌周全,只将那些亲昵供给晏诗施罢了。

    晏诗施自是知晓祁明耀的性子,也不强求,便随他一同告辞,和他一并乘船离开了湖岸。

    船行在湖心,晏诗施不免感慨道"这湖心人少,倒也清净,咱们这样待在船上看着周围的景致,真是惬意。"

    祁明耀倚在槛窗上,支颐着下巴笑望着她"嗯。"

    旋即又向她招手"诗诗,来。"

    "怎得了?"晏诗施从窗外景色回过神,落拓起来朝他行来,踅至他面前,被其拽连进怀里,小声惊叫了声,抬起眼打量他,目光中带了几分不解。

    "没什么,就是想将你圈在怀里看看书,刚娶回来的娇娘子,这样做踏实些,"晏诗施感受着身后胸腔的震动,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,又看他拿了一本诗集递给自己“诺,你看你的,我不闹你,饿了就把之前买的糕点吃些。"

    说罢祁明耀将之前买来的糕点与小吃摆在桌子上,自己拿了本兵书来翻看。

    晏诗施听后也不客气,逛了许久,肚子也饿了,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便拿了碟糕点和小吃细嚼慢咽,还不忘记嘱咐他"别看太久,凉了不好吃的。"

    祁明耀含糊应了一声,低头继续看兵法。

    晏诗施则在他怀里津津有味的看书。

    两个人都很安静,时间就像是被放缓,在岁月静好中悄然逝去,晏诗施时不时抬头瞧他,祁明耀低垂着眸,偶尔俯视她,晏诗施总是微微勾唇笑笑,然后再次低头看书。

    这种宁谧的氛围让晏诗施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是吃了好些糕点,晏诗施倒是有些腻了,想去寻茶来喝,竟发现船上没有备茶,不由的盯上了祁明耀之前买的桃花酿。

    那坛子桃花酿量虽不多,但胜在口感醇厚,她早就馋了。

    晏诗施便向祁明耀讨了来。

    祁明耀将酒坛递给她,晏诗施接过来,先试了试温度,方才仰头饮了两大口,酒入喉咙,她只觉得整个口腔都弥漫着醉人的香甜,一直蔓延到了五脏六腑里,整个人都变得酥麻起来,浑身暖洋洋的,仿佛浸泡在了温泉中。

    祁明耀瞧着她这副陶醉的表情,心下不禁好笑,他也跟着尝了尝,果然好喝,比那些酒楼的陈年佳酿还要好喝一些。

    晏诗施见状凑到他面前问他"阿耀,你都不劝劝我…嗝…喝少点嘛,不然等下喝醉了我…嗝嗝…给你丢脸怎么办?″

    祁明耀一双桃花眼悬在她脸上方盯住她"娘子尽管喝个尽兴,醉了总不是还有为夫抱你回家嚜,况且……"观她喝的面色微醺的小脸,红坨坨的片片云浮在她两腮上,兼之其迷糊的神情不由让他有些迷醉,明明只浅尝了几口,却觉得一阵阵躁意涌上来,让他不禁翕动几下睫羽,眼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唇上,手绕过去扣住她的后脑,便去堵住让他臆动的窗口。

    "嗯?…唔……"晏诗施只听得他一个况且,还在等下文呢,就猝不及防的失了言语。只觉得他的手轻托起她的腮,微微摩挲着,两片薄唇也温柔地与她厮磨,只一会好像就失了耐心,修长的手指下滑捏起她的下颔,轻用了点力,让她微蹙起眉,唇刚启便被等候多时的不速之客入侵了。

    它在她的口中细细翻搅着,还邀请着她与之共舞, 闹了好一会才结束了这场作乱。

    过后两人都有有气喘,晏诗施还在回味着这场酥麻的吻,就听见祁明耀微哑的嗓音带着炽热的吐息吹进她的耳畔,"嗯…有杏花糕的回甘…也有桃花酿的醇香……″说到最后,他不禁轻笑了起来,随后又补了一句"真甜啊″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着,似有微麻的电流顺着她的耳际通遍她的全身。

    她耳廓一麻,不知是醉的还是羞的,面色红彤彤的窝进他怀里,双手环住他的腰,脸蛋轻蹭了蹭他的胸口,轻哼了几句问他“你刚才…还没说况且什么呢?″

    "这个呀…嗯……"他愉悦地眯起眼餍足地瞧着她"况且我家娘子这样可爱的醉态只有我能看,别人想看?不给″说到最后,他狡黠的笑了,逗的她咯咯地笑。

    正欢欣着想说什么,蓦然听见雨打在船舱上的声音,不由的望向窗外“诶…下雨了呀……″她转身趴在窗边往外瞅了瞅,瞧着窗外的景色,不禁吟道"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……"边吟边微晃着脑袋,显得有几分灵动的娇憨。

    "诗诗,你喜欢听雨吗?"祁明耀在她身侧站定,低头看着她,轻声问她。

    "嗯...我喜欢听雨..."晏诗施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,"我听爹爹说,他以前就常在江南的雨巷子里弹琴唱歌呢!"

    她的声音清亮婉转,透出几分童稚之气,祁明耀听了,心中不禁有些动容,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“先进来看,在这儿吹风容易着凉。″

    “嗯嗯。″她乖巧的应道。

    两人携手走到船舱中央,在甲板上坐下。

    船舱内的空气湿漉漉的,夹杂着淡淡的酒香,令人心旷神怡。

    晏诗施窥着窗外雨,不禁有些困倦。

    祁明耀见此情景,忙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,晏诗施顿觉身上一暖,心下更是惬意,便依偎在他肩膀上,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祁明耀轻拍着她的脊背,看着她酣甜入梦的模样,眼底漾开nongnong的温存笑意。